何谢

巍生——你迟到的许多年【1】




普通人巍生,普通的生物教授和普通的富家少爷不属于我,OOC属于我。倒叙,生哥又守寡了……


被迫分开发……明天还有资格考试啊,lof大爷别搞我了……















“回忆是场孤独的重逢。 ”






【疫】

“我告诉你,我没有我爸那么伟大!抗体,我死都不会给你!”

桌面震颤,玻璃杯被一双纤纤玉手挥倒,哭泣着坠落。

李茜攥紧协议书,花白的头发掩不住满面愁容,浑浊的眼无措地瞪着茶水浸湿的地板,不敢看戴眼镜的长发女孩。她指尖微动,想要揩去女孩镜片后的泪水,却发现没有任何立场和理由安慰女孩。

女孩长发及腰,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,薄薄的双眼皮,脖颈上戴着串了两颗小钻戒的项链,线条清晰的眉目皱成层峦叠嶂,纯黑色眼珠蓄起汪洋,毫无起伏地盯着她。

上次让李茜如此胆寒的眼神,还是沈巍检查她毕业论文的时候——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

“沈萝,我求求你,”李茜低声下气地恳求,持续弯曲的脊背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,“沈教授留下的抗体,可以拯救成千上万的人,这也是罗先生当年限于技术和环境而未竟的心愿。”

被称为沈萝的女孩冷笑一声,抖着手摘掉眼镜,咬紧后槽牙,“与我何干?”

李茜忍不住提高音量反驳:“沈教授说过,他的研究是奉献给全人类的!”

“所有权在我这里。”

沈萝出奇地冷静,没了最开始歇斯底里的反抗,她揪起白衬衫的一角,目光放空,神经质地使劲儿擦拭镜片,仿佛上面沾了什么难以洗净的污点。

“你知道沈巍死前,跟我爸讲的最后一句话么。”

沈萝重新带上那副眼镜,镜架有点弯,恰好箍住散乱的鬓发,将暴怒的野兽塞回温润端庄的壳子。

李茜摇了摇头,惶恐地后退两步。

“他说,”沈萝眨眨眼向上看,水花翻涌却一滴都没溢出,“浮生,我需要你的帮助,帮我完成它。”

“爷爷最后也说,浮生,照顾好弟弟妹妹。我爸只是个普通人,一介肉体凡胎,你们所有人都要求他的保护和帮助,他何德何能啊?”

“他被病原感染的时候,沈巍在哪里?他遭人质疑打压的时候,沈巍在哪里?他积劳成疾住院的时候,沈巍在哪里?”

“李茜阿姨,您是沈巍的学生,您评评理吧,沈巍把这烂摊子丢给我爸就急着见阎王去了,到头来他一句奉献给全人类来打发我,不太合适呢。”

李茜哑口无言,不安地摩挲着协议书上“无偿捐赠”四个字。

沈萝五指张开,扶了扶眼镜,李茜因为这熟悉的动作又后退半步。

“我想我应该恨沈巍,”她上前迫近李茜,眼眶里摇摇欲坠的泪珠终于滚落,“可他救了我。”

“李茜阿姨,您还记得东江冷都孤儿院吗?”

女孩用气音发出的语句如同霹雳,震得李茜丢掉协议书,几欲下跪。






【而】 

阳春三月,鸟语花香,正是踏青的好时节。

戴眼镜的长发姑娘打开充斥消毒水的病房,推着轮椅上一位穿皮衣戴墨镜的老人,拐出停满车辆的安全通道,懒洋洋地行进在柳絮纷飞的东江边。东江边小孩多,美人也多。老人看得津津有味,不时对他们的装扮评头论足,絮絮叨叨的。旁边的姑娘乖顺地点头附和,然后老人均以“都不如你漂亮”结尾,惹得姑娘两颊绯红,害羞地推推眼镜。

他们在人声鼎沸中进入一片寂静之地。

东江尽头即冷都——顾名思义,那是阳光无法温暖的地带,多年过去,它仍弥漫着钞票的霉朽与死亡的腐臭,整齐的柏油马路下埋葬多如牛毛却无人敢认领的枯骨。姑娘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,附上一层平静的悲伤,如浮冰飘在水面,轻轻拨动就能扯出巨大的裂口,荡出汹涌的波流。

“小萝,过段时间,我把你户口迁到沈叔叔那里,没问题吧?”

老人摘下墨镜,模糊的视线注视着轮椅下焦黑的路面,假装没看见姑娘突然握紧轮椅把手,指尖惨白。

“我有你林阿姨家的林念生照顾,你好好学习考上了龙城大学,是时候认祖归宗了。”

小萝咬紧唇瓣,出血也不自知,鞋尖嚓嚓嚓蹭着地面,进行了无声抗议。

“听话,沈叔叔不能绝后,我也不能让补恤金落入不相干的人手里,埋没你这个新时代的五好青年啊。”

小萝摇摇头,嘟囔着反驳一句“我不要”。

“我是通知你,不是跟你商量,”老人的声音明显没有起初和善了,依稀听出年轻时的杀伐果断,“以后李茜他们找你要抗体,你乖乖给他们就是了。”

小萝吸吸鼻子,眼镜被急剧增加的热量熏得雾气腾腾,压下抽泣的声音。

老人不说话,听见断断续续的泣音中冒出小小的“好”字,眉头舒展,又是一副迟钝老人欢乐多的模样,指挥着小萝推他到一处铁门紧闭的大院。

锈迹斑驳的门牌隐约显出孤儿院的字样,残留着火焰掠境的碳化味道。

“沈巍,我带小萝来看你了。”

老人抬头,眼神怀念,迎着温柔日光打量阴森森的院落,喃喃细语像在对故人唠家常。

无人应答。




评论(8)

热度(14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