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谢

主你——远道行(1)




架空于明治维新时期,艺妓相关参考图书《岩崎峰子:真正的艺伎回忆录》,活人剑、逆刃刀等借鉴动漫《浪客剑心》,每章节引用的俳句均有关情节发展……我可能过不去女装莲莲这道深渊巨坎了【明示.jpg】

这次老牛吃嫩草换人了,大龄考生雨宫莲​(26)×新任剑道馆长你(16)

BGM——トキヲ・ファンカ(东京不夜城),短篇,长度和奇美拉差不多,反响好的话会努力更快一点,HE​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​第一课






【古池塘,青蛙入水发清响。】​






夏夜蝉鸣此起彼伏,扰得人无法安睡。

星掩月藏的夜色中,​耳畔的水晶蝴蝶叮叮当当,你手持木质长剑拼尽全力追赶前面的黑衣人,肩上开裂的伤口染红素白和服——那是师兄们凑钱给你买的生日礼物,纪念他们的可爱小师妹年满十六周岁,正式掌管剑馆的道场。和服上面绣着精美的小瓣樱花,可樱花下却绽放出大朵大朵的牡丹,略略喧宾夺主。

泪水与汗液浸湿伤口,​你疼得几乎挥不动木剑,只能不断催动疲乏的双腿。木屐已经被你跑掉一只,你索性光脚跑,即使有袜子的阻隔,脚底依然不可避免地渗出红色,在幽深小巷上踩出小猫一样的爪印,可怜又可爱。

​警哨长鸣,与黑衣人同样颜色的警察拿着警棍聚集在你身后,手铐的响声传遍街巷。稍胖的警察眼看着就要抓住你,被你低身一个扫堂腿绊倒,只揪断了发带,然后你踉跄着跌进一片人潮。

​绝对不能让那个人跑掉!那家伙不仅违反禁刀令还伤了隔壁阿妈的女儿,你不会允许道场周围有这样的人渣!

​茫茫人海,云烟缭绕,你像只迷失方向的鸽子,被人群推搡着偏离追击的路线。夜樱洗去满身血腥,酒味上涌迷乱五感,你眨眼间瞧见黑衣人往湖边的亭台跑去。你一边不停给身边撞到的人道歉,一边艰难地朝黑衣人的方向挤去,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来到了东京最繁华的花柳街上。​楼阁重峦叠嶂似的聚起,花灯团团紧簇,没见过这幅阵仗的你很快眼花缭乱起来,仅仅靠着不错的听力寻着水声搜索符合标准的置酒屋,体力渐渐接近极限,在快要喘不过气时终于抵达黑影最后消失的地方,一头栽进去。

​“吟咏轩的治安有待提高呢,白灵。”

你抬头,透过撞破的木板​仰视屋中的景象。

​一个光头男人端坐在群花中……不,那不是花,是活生生的艺术品——从舞妓艺妓到游女太夫花魁,应有尽有,花色纷纷攘攘挤成一团。她们或是疑惑地偏头,或是抿住涂红半片唇瓣的嘴,或是收拢花纹繁复的多穿振袖,或是露出瓷白双手斟茶倒水,或是面不改色继续旋转手中鎏金的扇子。一时间她们的碎花头饰都在发出细小讨论声,连同屋内举枪瞄准你的警员的目光,指向你身后的某个方位。

“狮童大人切莫开玩笑,戏弄我可不是什么好游戏。”​

门外悄无声息地迈进一双朴素典雅的​中跟木屐,木头与木头的接触本应发出声响,可你身后的女人竟做到猫步的境界,绕是练家子的你也并未察觉身后的危险距离里站着一个人!

赤红伞尖垂下,轻轻挑起你的下巴,你得以透过泪眼窥视她的全貌——女人梳着典型的高岛田发型,正面看上下宽度基本一致,耳边掩盖耳朵的发髻可能是假发,乌黑发团中别着一把随处可见的简朴木梳,面颊惨白,双唇艳红似恶鬼。她的衣领纯白,和服全黑,边沿飞着几只仙鹤,里衬上的银色玉枝仿佛浸泡在鲜血里。你听师兄们说过,高级艺妓就是如此清雅,但……她脸上还带着副面具,如同展翅高飞的海鸥,眼窝深陷处漆黑一片。

​“我当是谁,”伞尖划过你耳边的蝴蝶耳坠,女人说话的腔调里带着缠人的钩子,即使同是女性,你为她所吸引,“原来表妹家的孩子学了些市井无赖的招式,想给姐姐我展示展示。”

女人的伞尖仅轻轻一挑,你手中沉重的木剑便​落到光头男人的榻榻米前。

这不是女人该有的技术,你的师兄弟尚且做不到四两拨千斤的巧劲,更别提年幼的你了。你越发害怕这个温香软玉的房屋,泪水扑扑簌簌地溢出面颊,小声地呜咽着。

“哎呀呀,爱哭鬼,白灵姐姐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呦。”

红与黑齐齐整整跪在你身边,长袖盖住肩头的伤口,粘着桂花香的指尖​抚上湿润的面颊,女人双手托起你的脸,绣着金线的手帕缓缓擦拭泪痕,滴血的唇覆在耳畔。

她说,想活,就保持沉默。​

被称作狮童大人的家伙发话了,“我记得唐代诗人说过,有花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。你家的小舞子真是越发可爱了,我可有幸折一枝?”

​你惊恐地瞪大双眼,虽然不懂唐诗,但是隐约感觉到了不详的气息,一个劲儿地往白灵的怀里钻,企图做只鸵鸟闭目塞听。

“大人莫吓小孩子,”​白灵笑声清脆,安抚地拍拍你的头,“那首唐诗还有前半句,劝君莫惜金缕衣,劝君惜取少年时。大人不是说有要事缠身么,请容我这个不称职的姐姐调教她几日,再交予您可好?免得到时候服侍不佳,惹得您不开心。”

你在白灵怀里点头如鸡啄米,也不管那个狮童大人​看不看得见,反正做就对了。

​当你快要在馥郁花香中睡着时,白灵弹了弹你的脑门,你霎时清醒了。你小心翼翼从她怀里探出头,怯怯地问:“我……我还是要去……服……服侍大人?”

白灵点点头,收了笑脸,显得更像恶鬼了。

你忍不住哭出声,“呜哇……师兄肯定要打断我的腿……呜呜呜……师父我对不起你……”​

​“白灵你又欺负小孩?!”

重新关好的门再次被撞个粉碎,​这次前来的是个穿白大褂的姐姐,留着利落的短发,一手抱着木箱一手糊到白灵的头上,木梳在发团中摇摇欲坠,吓得你停止了哭泣。

​“啊,武见医生,我发誓,我没有欺负她。”

女人崩不住冷酷的面具,她轻笑出声,和服的袖子径直上来擦干净你脸上的泪水——天晓得那种舒服的面料值多少钱,你不禁感慨,真是不懂有钱人的世界。

​“来我这包扎。”

武见医生蔑了白灵一眼,​把你扯出她的怀抱,动作迅速地撕开和服,抬手清理你肩膀上的伤口,撒上一把白色药粉,疼得你龇牙咧嘴。

​“张嘴,啊——”

你听话地张开嘴,嘴里被白灵塞了一块儿固体,​片刻后开始融化,甜腻的味道冲散了疼痛。

武见医生一脸见鬼的表情,“啧啧啧,那可是英国外交大臣送你的定制巧克力。”

​“哦,那又怎样,我历来讨厌甜食,”白灵看你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,又往你嘴里投了一块,“过会儿你帮我在纹了榭寄生的箱子里,找件绣了樱花的和服。”

​“我也没见你对置酒屋的其他姐妹这么好,”武见医生已经翻起白眼,“英国人讨你嫌了?礼物全都送给这外来的小丫头片子?”

你茫然地盯着她俩争论,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处于辩论的中心,你只是专心嚼着从没尝过的巧克力,努力记住它的味道。

“外人……吗……”​白灵拨动你耳畔的蝴蝶耳坠,抚摸着面上的鸟形面具,陷入了某种回忆。

​伤口清理完毕,武见医生如约拿来一件绣了樱花的和服——比师兄们买的华美多了,花瓣上的露珠竟然用细小钻石组成,远非你能享用的。

你郑重地跪在两位女士面前,说:“今日救命之恩小女无以为报,不能再受二位的恩惠了!”​

​白灵摇摇伞柄,将和服推到你跟前。

“你以为我是谁?”​

女人的气势突然强硬起来,你无措地抬起头,望着她叵测的鸟形面具。

“你去东京的市井里问问,”​长袖一挥,女人拾起大人丢下的烟管,就着残烟深吸一口,继而往你脸上喷出云雾,“哪个敢不收我白灵的礼物。”

“如果我在这儿称第二,没人敢做第一。”​

“我就是秩序,我,就是法则。”​

​你呆愣地看着翘起二郎腿的白灵,终于明白自己招惹到不得了的人物。​

女人见你发呆的样子,又恢复妖艳的笑容,取下头顶的木梳,递到你手中,红润的双唇​一张一阖间,宛如吐信的红蛇。

“拿好通行证,你给吟咏轩的伙计看,他自然会把你领到我这里,”​白灵对你的蝴蝶耳坠极其感兴趣,伸手不停拨弄,扰得你心烦意乱,“有需要就来找我,哪怕是杀人越货,我亦能为你请来京都千人斩……”

你听到“京都千人斩”​五字,浑身像结了冰,更不敢动弹。

“武见医生,送客。”​

​好在白灵放过了你,你穿上新和服,抱紧木梳,浑浑噩噩地告知了道场的位置,被医生专车送回去。

​谁知晨晓微光撒到了脸上,你不适地眯起眼睛,没想到这么快就过了惊心动魄的一晚上,道场的吵闹声将你从梦魇般的回忆中拖出。

​“不行!真不行!”

“滚啦滚啦,道场住不下!”​

“师妹回来了!”​

完全糊涂的你被师兄弟们围着推到一个陌生人面前。陌生人一头凌乱的黑色卷发,让你想起了屋檐上鸟窝,他脸上架着副黑框眼镜,怀里抱着几本封面花里胡哨的图书,腰间挎着一柄长刀。

“流浪武士?”​你歪着头打量他。

陌生人局促地扶了扶眼镜,“不不不,姑娘误会了,小生这是为了自保,带着把逆刃刀吓唬人的。”​

他主动递刀,你抽出检查,还真是一把连萝卜都劈不开的逆刃刀。

你把刀扔回去,继续询问:​“阁下为何要借宿此处?”

​“说来也是倒霉,”他懊恼地叹口气,伸手把头发抓得更乱,“小生本要前往大学进行深造,结果半路遭到土匪抢劫,身上的钱都没了,客栈自是住不了,所以来姑娘这里碰碰运气。”

“道场千千万,偏偏选我?”​

他笑了,指着你家道场的牌匾,“小生只听说过剑乃杀人之器,却从未见过活人剑,想必姑娘及此派创始人定是身怀大义之人,与吾等书生以新法理治天下有异曲同工之妙,颇为感慨。”​

文绉绉的话你有点听不懂,不过你的直觉告诉你这陌生人​好像在夸你和你师父。

​“好吧,你可以住这里,前提是帮忙洗衣做饭。”

“没问题,小生可以做到。”​

​你捂住了身后大师兄想要反驳的嘴,一脚踢开道场的大门。

“欢迎加入我们的大家庭,报上名来。”​

“雨宫莲。”​

​陌生人迎着晨曦踏入你的小世界,带着温柔笑意和未知的未来,走向你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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